IBE创造了一种新的摄影行动:集合一帮具有深厚博物学背景的自然摄影师,各司其职、交互式拍摄,360度立体还原一个地区的生态多样性。他们受政府、企业和科研机构委托拍摄,自食其力,持续填补中国野生影像的严重缺失。
中国野生摄影师,另一个濒危物种
3头雪豹在曲麻莱的山垭里嬉戏,它们住在中国青海省玉树,海拔4500米的藏区。这种有着优雅斑点和曲线的大型猫科动物,是喜马拉雅造山运动的产物,如今进化成地球上最美的高山兽类。法律将它列为濒危物种,乐观估计,地球上不超过5000头。此刻,它们懒懒伸开其特有的梅花状脚掌,踱着长达1米的步子,高兴起来,随时准备一跃跳过15米宽的山涧。
一股陌生气息进入感知范围,雪豹警觉起来。1万米之外,另一群“濒危物种”正在缓缓靠近——野生动植物摄影师。事实上,他们的生存状况与雪豹不相上下,一点儿也不轻松。这是一群沉迷于兽类、鸟类、昆虫和花花草草的“博物学家”(Naturalist),在成王败寇的现代社会,他们想尽办法琢磨出一套能让人心甘情愿买单的办法——好支撑他们持续不断地深入人迹罕至之地,拍摄让他们足以疯狂的中国野生世界照片。他们期望“用镜头保护野生物种,记录和展示中国生物的多样性。”
他们干得不错。5年过去,这个名为IBE(影像生物多样性调查所,Imaging Biodiversity Expedition)的社会企业,深入梅里雪山、西藏雅鲁藏布大峡谷、三江源等区域,受政府、商业机构、NGO和科研单位委托,对中国31个地区开展40次野外调查,拍摄图片近30万张,记录中国野生生物物种近6500种。
眼尖的董磊最先发现雪豹,他擅长拍摄鸟类,能通过叫声判断鸟的种类。一行人压抑住兴奋,屏气凝神下车,围着一只雪豹拍。足足半小时后,摄影师们才发现,自己被凝视了。“其实,你什么时候靠近、在做什么,动物完全知道。被它们观察,感觉很幸福。”IBE队长徐健擅长拍摄兽类,他的典型思维方式是,把自己假想成被拍摄的动物,猜测其心理和行踪,等上4小时到6天,静候最佳时机。